只不过是从头再来罢了

#小学生文笔，大量私设

#第一次写RPS，ooc可能会比较严重

#J2在SPN完结后的生活，一开始想写爱情，后来改成友情，最后忍不住又掺了点爱情

#标题“Till Death Do Us Part（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）”是西方婚礼誓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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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

剧组杀青的那一天，受寒潮影响气温降了一些，飘起的小雨像锥子一样刺在脸上，Jensen却还要在室外拍最后一场戏。Jared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，坏笑着一边挥手一边说自己要去拖车里呼呼大睡。Jensen啧了一声，对着还要继续奋战的几个工作人员吐槽Jared那个好哭鬼指不定又是在偷偷掉眼泪了。

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戏，但由于是最后一场，没有活干的大半个剧组都聚集了过来。Jensen趁着开拍前的几分钟飞快扫了一眼，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红着眼眶，就连原本不见踪影很久的Jared都赶来了，见他看过去立马笑着吹了声口哨，但那红红的鼻头出卖了他。雨下得恰到好处，整个剧组弥漫着浓浓的离别气息。

几十分钟一晃就过去了，这场大家的状态都很好，好几次都是一条过。导演宣布拍摄结束的时候Jensen还沉浸在剧情中没反应过来，等他回过神，就在震天的欢呼声中被众人团团围住，大龄儿童Jared飞速挤到他身边，一把把他举起来让大家平托着。

他无奈地笑着说把他放下来，但是他们只是一边大叫着“Jensen！Jensen！”一边欢呼着把他拋起来。过了一会他终于找准机会，，二话不说把Jared也拽了上来，并且开始不顾形象地大喊“Jared！Jared！”于是这个片场响彻着震天的“Jensen！Jared！”，很久很久不曾断绝。

 

所有人大声笑闹着，三三两两与见到的每一个人拍合照，拥抱着身边熟悉或不熟悉的人。片刻后众人很自觉地围成一个圈，Eric、Bob、Jensen和Jared等等分别站到中间，为这一部横跨十五年的电视剧的落幕致辞。这天早些时候他们还有Misha等等几个人人打赌，谁先哭谁就承包晚上的Party和啤酒。Misha抱怨他们的规矩就是在欺负他，因为他一定是第一个哭的，Jensen笑着说Misha可以和Jared一决高下，Jared反驳了几句，最后只好承认他说的没错。

Jensen的预言非常正确，最终结果是Misha请客开杀青party，Jared则包下了够他们喝几天的啤酒。一群人聚在一起，不知道是谁的音响里无限循环地放着那首熟悉无比的“Carry On Wayward Son”，Kansas乐队充满张力的歌声在黑暗中咆哮。Jensen和Rob、Richard他们理所当然地拿着话筒跟唱，最终却演变成了全场大合唱。混乱之中谁也听不清谁的声音，只剩下高昂的主旋律和足以掀翻房顶的响亮歌声。

 

Jared趁着大家三三两两聚着闹腾的时候蹭到Jensen身边，两人默契地向一旁走去，远离喧闹的人群，来到清净许多的角落。他们始终一前一后，Jared始终直视着Jensen暗金色的后脑勺。就像Sam无数次跟在Dean身后一样。

很奇怪，身为经验丰富的演员，他们能够轻易地将角色和现实区分开来，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入戏太深无法脱身的情况――但在某些细小的地方，可以说是无关紧要的时刻，这对Winchester兄弟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们，让他们有时会产生时空交织的错觉――仿佛他们穿过了层层阻隔，跨越世界之间的界限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，在那里他们不是演员，不是两个因为一部长寿的电视剧而成为挚交的德州男人――在那里他们是兄弟，是Dean Winchester和Sam Winchester，是开着Impala捉鬼打怪伸张正义的猎人。

“就像French Mistake？”在听到Jared这样“娘唧唧”的描述后，Jensen还是笑着接过了话题。

“就像French Mistake，”Jared也笑着点了点头。“不过是反过来。”

02.

“Hey. Jared. ”

对自己名字本能的敏感让Jared很快回过神来，他朝Jensen微笑了一下，忽视对方脸上“走个路都能发呆”的嫌弃表情，将右手的那罐啤酒随意地抛过去，轻轻松松就被对方接住。Jared的笑容更大了一点，想着如果现在是在见面会上，估计底下粉丝的叫喊足以掀翻屋顶。他们几乎同时撬开了啤酒罐的拉环，无言地对视一眼，又无言地同时仰头喝了一口。

不是滋味。

“Jared，”放下手中的易拉罐，Jensen眯了眯眼睛望向人群聚集的方向，震天的主题曲穿透夜幕荡漾在他们周身。“这首歌放了十五年，难道还没有听烦吗？”

“你听烦了吗？”

“当然没有。”

“我也没有。”我还想再听很多年。Jared在心里将没说完的话补上，目光也转向音响的方位，眼角的余光瞄到Jensen又喝了一口酒。

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。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的一种习惯――在每次party的最高潮偷偷溜出来，站在清静的地方喝酒聊天。有时候他们甚至不说一句话，只是并肩面对人群站着，各自思考着各自的事。这种无声是他们高级的默契，是他们无比熟悉和理解彼此的证明，是他们十多年亲如兄弟般友情的象征。

Jared还记得十几年前的一次晚宴，他喝了挺多，走路有点打晃却坚持拉着Jensen走到角落，一边大聊特聊从宇宙大爆炸说到智能手机，从人类文明说到天下苍生，从试镜SPN的那一天说到当时，唧唧哇哇讲了一大堆。而Jensen始终听着，时不时扯一两句不着调的，却每次都戳中了他的笑点。

在又一次狂笑之后，Jared突然停了下来，目光不再是散乱、迷茫和不正经，而是坚定、充满希望和一点点的骄傲。

他说：“我们还能再拍很多很多年。”

而他记得，一直看着他的Jensen点了点头，那双碧绿的眼眸里闪烁着同样的光：“对，很多很多年。”

原本什么都不该发生，他们只不过是共同参演一部电视剧的两个性取向正常的年轻男人，什么都不会发生。但也许是那天他们都喝了太多酒，也许昏暗的灯光下Jensen带着水雾的碧绿眼眸实在太迷人，也许只是时机恰好，而他们都憧憬着未来，他们都知道对方将与自己共同度过未来很长一段时光。

他吻了Jensen。

那是个细腻绵长的吻，与他平日里对女友的霸道不同，面对Jensen时，他是小心翼翼的、好像生怕眼前的人随时会消失一般。而Jensen在长时间的愣神后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，他震惊地瞪着近在咫尺的无比熟悉的脸，感受着唇齿间明明只是温热却仿佛滚烫的温度。

他回应了他。意想不到地。

他们在夜幕下紧紧相拥，不远处的人群依旧闹腾，却无人发现他们的缺席。这个吻不像那些同人小说里描述得那样火热，而是轻柔的，像是春天细细密密的雨，像是夏末吹起的微风，像是深秋北方的落叶，像是初冬飘落的第一场雪。

自那一晚之后，他们的一切都只限于拥抱。

 

03.

 

“今年你有什么打算？”Jensen再次打破沉默。

“不知道，还没确定呢。你有计划吗？”

“可能吧。首先要回家享受假期，陪JJ出去玩几次。把Thomas和Shepherd也叫上？”

“为什么不把我也叫上。”Jared故作委屈。

“Dude，五岁以下不能参加。”

“去你的，三岁Jensen。”他爆发出标志性的大笑，眼睛瞄了瞄旁边同样笑着的Jensen。两人的视线碰撞，像是牵起了一根细细的线，隔着名为“好兄弟”的友好距离，在恰到好处的时候断开，不长也不会太短，不疏离也不过分亲密。

Jared想起这些年来的无数次拥抱。戏里Sam和Dean的拥抱总是带着血缘的羁绊和劫后余生的轻松，戏外他们的拥抱却各式各样，有时只是一个搞怪，有时却是真情实意。大部分时候他们都是浅尝辄止，绝不跨界，却难免情真意切的时候，疯狂的念头频繁闪现，彼此的温度在接触的皮肤上炸开小小的烟花，顺着血管一路爬进心脏，然后留下绚烂的火光。

SPN刚刚开拍的时候，周围很多有经验的前辈建议他们多一些互动，说不清不楚的关系容易吸引粉丝。Jared也许想过要这么做，但他很快发现并没有必要，因为他跟Jensen，他们不需要演或者装――他们好像从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彼此，默契与好感根本不用培养。

他曾以为那是命中注定，冥冥之中他们就应该如此熟稔，直到那个“不可说”的夜晚，他才明白那叫做一见钟情。

然而世人总说造化弄人，他渐渐也就明白，爱这东西由不得自己。他很爱Gen，他也爱Jensen，只是这两者终究是不一样的――一个最后总会美满幸福儿孙满堂，一个潜藏于水面之下随着岁月缓缓流逝。

 

他并不恐同，也不是害怕大众舆论，他知道Jensen也不是。他只是没有勇气接受这一切，他无法想象清晨醒来身边躺着一丝不挂的男人，做爱时指尖触到的是壮硕的肌肉而不是柔软的肌肤，接吻时脸颊只能感受到刺刺的胡茬――更何况那是Jensen，美好而不可触碰的Jensen，他曾玩笑说“谁能搞定Jensen那真是太幸运了”的Jensen。

那一晚甜蜜却惊慌的吻，无数次贪恋温暖的触碰，那些拼命想多坚持一秒的拥抱，脑海中时不时浮现的疯狂念头――这些，Jared很好地把它们藏在了无人的角落，终日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可望而不可即的寂寞。偶尔他会站在边沿远远地窥探一眼，然后被汹涌而来的渴望和遗憾淹没，名为痛苦的浪花一阵又一阵，心中的暗礁被不断侵蚀。

他知道他不能，他们都背负了太多责任，无论是对家庭，对大众，还是对彼此，他们都不应该那么做。

所以他们都选择了放手。

04.

大概到了凌晨一两点，party差不多结束了，该醉的醉，该清醒的依旧清醒着。第二天有事的人纷纷道别，剩下的简单清理了场地，把喝的不省人事的几位想办法送回去。

Jared和Jensen属于“比较清醒”的那一类，忙完以后差不多凌晨四点了。他们都喝了酒不能开车，于是各自叫了车，并肩站在路口的路灯下。

他们都不习惯待在人多的地方，Jared是因为心理原因，Jensen是因为实在不喜欢。唯一能让他们放松且享受的喧闹场合应该只有见面会了，无论是几十人还是上千人，哪怕台下坐着乌泱泱一大堆，听着他们此起彼伏的口哨和呐喊，搞怪时的尖叫起哄――Jensen和Jared无法不喜欢那样的时刻。

然而现在最后一场戏已经拍完，他们还会有很多场见面会，却再也不会有新的剧集了。Jared知道接下来的那场见面会会无比艰难，他们要在一群爱他们，也爱SPN的粉丝面前宣布剧组杀青的消息。再过一段时间，等到大结局真正播出之后，他们还要再向观众们道别。

粉丝里有很多熟人，很多从SPN诞生开始就陪伴他们，大部分都是半途加入，然后被深深吸引，还有很多刚刚加入SPN family的新人，喜欢上了他们却迎来了终结。Jared总是觉得亏欠了她们很多，这么多年来他只不过是演了一部剧，他不觉得自己值得那么多人的付出。时常会有人感谢他对AKF的贡献，一开始他会觉得不自在，到后来就渐渐学会了接受他人的感谢。他曾经跟Jensen讨论过这个问题，Jensen说：“也许在你眼里你并没有做什么，只是尽自己的本分，但在她们眼里并不是这样。想想你自己，我相信到目前为止你肯定曾被某个电视人物或是什么名人激励过，我敢肯定他们当中大部分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谁。对于她们也是这样，你无形中可能害过某人，也可能拯救过什么人，但这并不能代表你的是非。所以网络上有人诋毁你，不用去理，她们感谢你，也不必为此苦恼。”

他记得Jensen说话时的神情，记得碧绿眸子里满是认真，记得他忘记了所有的情绪，记得他盯着Jensen的眼睛，疯狂的念头又一次跑了出来，在他心脏里剧烈燃烧，发出“呲呲”的响声，散发着浓烈的焦糊味。

然而现在，酒精让他全身冒火，那个早已被埋葬的更加年轻的自己在某处嘶吼着，咆哮着，声嘶力竭地谴责他是个懦夫，质问他的错过。那个鲜活而成熟的自己却巍然不动，冷静得近乎冷漠地站立着，承受着来自内心的怒火与铺天盖地的遗憾。

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，不久Jensen的车先到了，在昏暗的路灯下缓缓停在他们面前。他向前一步站到Jared对面，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，因为背光眼睛不再是澄澈的碧绿，也看不清眼底的笑意之下是否藏着什么别的情绪。

 

这让Jared想到了Dean，是那个固执的、善于掩盖内心的Dean，而不是Jensen――就像之前说的，Sam和Dean总会在某些时候悄悄冒出来，不经意间就占据了主角的位置。他回了Jensen一个微笑，两人无需多言，默契地几乎同时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，短短一瞬就又放开。

 

身前的温暖猛地消失，Jared感觉双臂之间皆是空洞，潮湿的空气穿过他的指尖，点点凉意带走片刻的温暖。Jensen拍拍他的肩膀，转身上了车。

 

Jared凝视着他的背影，站立在安静的路灯下望着汽车逐渐远去，在一个转角从他眼前消失。一瞬间，他的周身被寂静所笼罩，一切事物都失去了声音，只有微弱的、风在树叶上留下的沙沙声，和他自己缓慢而均匀的呼吸。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对于“终点”的恐慌将他包围。

 

他开始害怕――过去十几年他与Jensen待在一起的时间比任何人都多，他早已忘记了当初没遇到Jensen时拍戏的感觉。他担心从此只能待在陌生的剧组，周围全是不熟悉的人，片场休息的椅子上写着的只有他自己的名字，说的笑话没有人懂。

 

明明早就得知这部剧的完结，他却是第一次对未来感到如此清晰的恐惧。

 

没过多久他叫的车也到了，Jared看了一眼黑暗中默默立着的路灯，不再停留，转身上了车。

 

05.

 

几周之后他们开了杀青见面会，最终集播出之后又开了一个完结见面会。上场前Jensen问Jared感觉怎么样，他说比自己想象的要困难。

 

走上台的那一瞬间，面对台下上千粉丝的欢呼和掌声，他产生了一种无比强烈的、想要逃离的冲动，混杂着扑面而来的难以名状的悲伤。

 

底下的粉丝里已经有人爆发出了哭声，但很快就被身边的人制止。她们在说：不要影响他们的情绪。

 

整场见面会真的就是在泪水和欢笑交杂的情况下走完了全程。“最后一个问题之歌”响起的一瞬间，台下隐隐的哭声再也无法抑制。所有人此刻都已经泪流满面，Rob唱歌的声音在颤抖，而Jensen则直接坐在椅子上不动弹，安静地看着台下陪伴着他们多年的大家。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起身，以近乎呐喊的方式跟唱原本欢快的曲调。

 

抽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是个年轻的女孩，哭得快站不住了，只能被Jared拉着上台。她透过眼前的朦胧望着台下那些交杂着悲伤、羡慕与期待的目光。Jared带着厚重的鼻音问她的名字，她尝试了很多遍才让自己没有一开口就崩溃大哭。

 

话筒被递到了她手里，Jared和Jensen一左一右站在她的身侧。她平复了一下心情，台下逐渐变得安静，上千人都在等待。

 

她开了口，她说这是她第一次来SPN的见面会，但她已经喜欢他们很多年了。

 

她说她年龄不大，家里经济条件也不算特别好，一直都没有机会来到现场。

 

她说她拼命努力赚钱，就是为了能亲眼看看她最喜欢的演员们。听到SPN完结的消息她快绝望了，特别害怕自己来不及，但好在最终她还是赶上了。

 

她说她真的很幸运。她一直以来都对未来感到茫然无错，以为自己没有明天，是SPNfamily给了她希望，让她有了一个目标，并且为此奋斗。

 

她说她喜欢看同人文和同人图，自己也会写一些，她把自己对他们全部的爱都倾注在了同人文上，这是她在痛苦的时候让自己快乐起来的方式之一。

 

她说她真的，很爱很爱他们。

 

说完这些，在台上的所有人都沉浸在她的话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，她站了起来，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，高高举过头顶。

 

台下纷纷骚动了起来，Jared愣了一下，似乎从这熟悉的一幕中看到了结局。

 

没有出乎他的意料，这个女孩的动作就是信号，台下上千人先先后后地拿出了同样的东西，按亮了小灯，像她一样高举过头顶。

 

前排递过来一个小袋子，女孩把里面的小灯拿出来分发给台上的人。

 

“你们真是……”Jared叹了口气，盯着手里小巧的、写着“SPN4ever”的小灯牌无奈地笑了笑。难以言喻的触动在他心底蔓延，他看了看同样盯着小灯出神的Jensen，温热的液体涌进眼眶，所有的一切变得模糊。

 

主要剧组人员相继从后台走了上来，站在台上排成一排，将Jensen和Jared挤在中间。他们一人给了女孩一个拥抱，在台下星星点点的光亮中将她送下了台。

 

背景音乐“Carry On Wayward Son”响起，千人合唱声中，他们请来场地工作人员给他们与台下粉丝拍了合照。在此起彼伏的“Love U guys”“We love U”中，Jensen给了Jared一个紧紧的拥抱――不再是短短的一瞬，而是长达十几秒的、亲密无间的拥抱。

 

这么多年，他们对彼此已经太过熟悉，以至于连拥抱的感觉都记得清清楚楚。Jared知道他们拥抱时Jensen用哪只手拍他的背，知道Jensen是否用的还是同样的洗衣液，知道Jensen哪根骨头会抵到他身上，知道拥抱时Jensen呼吸的频率和肺部起伏的幅度。他们像是已经把对方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，比其他任何人都要了解彼此。

 

主动松开的依旧是Jensen，Jared收好一瞬间失落的表情，两人跟着众人在台下的哭声与掌声中离开台上。

 

Jared最后转头看了一眼，却没多做停留，跟上前面Jensen走进后台。

 

06.

 

Jared先给自己放了个长假，在家陪着Gen和孩子们玩了好一阵。他和Jensen会时不时到对方家里串门儿，两家人经常一起出去逛街，带两家孩子们一起去游乐场也成了常事。

 

有一天Jensen告诉他自己接了部电影，然后一切都开始不一样了。

 

Padalecki家和Ackles家的小孩还是会经常一起玩，Danneel也会时不时约Gen一起逛街，但Jensen却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。Jared给他打过电话，听Jensen聊他在片场里大大小小的事。

 

就这样一段时间后Jared也接到了新片，拍摄地点在纽约。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，他已经在多伦多待了太久，以至于他对加拿大的熟悉甚至超过了对美国的大部分城市。明明是待在本国的首都，却有一种背井离乡身在海外的错觉。

 

尤其是没有Jensen在身边。

 

日子开始变得难熬，新片场虽然也有欢乐，与全体没吃药的SPN剧组相比还是显得太过严肃。Jared交到了一些新朋友，但总是比较疏离，毕竟这个年纪的社交总是相对需要更多的时间。

 

他也时常会跟Jensen通电话，聊一些有趣的事情，比如有一次在拍一段紧张的戏份时他脱口而出喊了一句“Dean”，比如有人喊某个名叫“Sam”的演员时他下意识回了头，比如Gen带Otette到片场玩的时候小女孩问Uncle Jensen在哪里。

 

平日里忙忙碌碌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，然而直到每一次不得不挂电话前Jared才能感受到浓烈的不舍――他面对黑屏的手机，坐在角落里看着片场人来人往时，才意识到他有多么的想念Jensen，想念他们曾经一起猎魔打鬼的日子。

 

冬歇期的时候他们才终于再次见面，圣诞节的时候两家人一起在Jensen家吃了顿饭，他们的父母也都过来了。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从前的样子，但一切其实都早已变了样。

 

聚餐的晚上他们趁着孩子玩闹的时间溜出门去，在院子里的草坪上站着聊天。其实也不能叫做“聊天”，因为大部分时候他们只是安静地站着，就像之前无数次偷偷从聚会上溜走一样，享受着喧闹之中片刻的宁静。

 

他们时不时扯一两句不必要的闲话，把对方逗得哈哈大笑，然后一切重归于寂静。

 

聚餐结束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，Jared带着一家子的人离开，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Jensen。Jensen向他挥了挥手道别，他笑了笑，没再多说，抱起Otette转身离开。

 

07.

 

在拍一场高空戏的时候Jensen身上的威亚出了问题，他掉下来摔断了腿，肋骨也骨折了几根。

 

Jared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拍一场重头戏，他立刻向导演请假准备离开。由于Jensen暂时并没有生命危险，导演试图让Jared先拍完眼下最重要的一条再走，但Jared执意立即离开，两人差点演变成争吵。最终导演得知Jared口中的“一个很重要的朋友”是Jensen后服了软，他知道Jared一定会为此不管不顾。

 

Jared订了最近的机票，午饭也没吃，全程心急火燎地冲到机场。飞机上的那两个小时像是一辈子一样漫长得不像话，他来的路上已经向Danneel询问了Jensen的状况，在得知情况还算稳定后稍稍放下心来，却还是慌张得就像身后的火焰就快将他吞噬。

 

等到他终于冲到医院时，Jensen的麻药劲还没过，正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安静地睡着。Danneel带着孩子们坐在床前，Gen已经先一步来陪他们。

 

见到他走来，Gen起身给了他一个拥抱。他们结婚已经十多年，他一瞬间的慌乱和不安被他细心的妻子尽收眼底。于是她右手轻轻拍了拍Jared的后背，在他的耳边说Jensen的情况很乐观，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什么后遗症。

 

他给了Danneel一个拥抱，简单安慰了几句，就注视着Jensen不再说话。Jared盯着那张极其熟悉的帅得惨绝人寰的脸，有一瞬间竟然觉出一股莫名的陌生感。

 

Jared一直认为Jensen的长相真的非常帅气，记忆中也全都是他近乎完美的脸。此时静静地打量，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变化了这么多。

 

很多粉丝会说Jensen看起来一点也没变老，但实际上，岁月已在他脸上留下了点点痕迹。在他三十岁出头的时候，说他二十多也没人不信；而现在他四十三岁了，却很难再狡猾地绕过时间。他眼角和额前的皱纹愈加深了，暗金色的头发的胡子里也藏着几缕浅白。他还是那样帅气，却早已与“年轻”二子告别，一步步走向衰老。

 

Jared想到了十五年的SPN，从初生到鼎盛，从低谷到巅峰，现如今也还是走向了终结。这不是他第一次感慨时间的流逝，此时他却是真正意义上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其中的一部分。

 

当天晚上Jensen就醒了，Jared和Gen出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。Jared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，强烈的界限感在他心头盘旋不下，就好像门里门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
 

Gen以为他还在担心，于是靠在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。Jared触电一般地回过神来，复杂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他的妻子。他心底由然而生一阵愧疚，为自己的不负责任的想法感到耻辱。

 

第二天就有记者来医院蹲点探查消息，Jared帮着应付了一些。他又在医院陪了两三天，Jensen虽然对Jared的担心感到欣慰，但对他放下拍摄不管且差点与导演发生争执的行为还是有点不满。Jared在Jensen“感觉非常不错”的保证和“赶快回去道歉”的催促下飞回了片场，向导演表达了他的歉意，然后继续未完成的拍摄。

 

当然，如果忽略他给Jensen一天十次的“查岗”电话就更好了。

 

07.

 

Jared的电影杀青之后，Jensen的伤也已经好很多了，但走路仍需要撑着拐杖。

 

Jensen回到了奥斯汀的家静养，Jared一放假就赶了回去。没多久之后他们开了SPN完结一周年见面会，虽然Jensen伤还没好但他执意要去，于是Jared只好全程负责照顾行动不便的他。

 

完结之后的这段时间他们不是没有开过见面会，但由于两人的档期问题很少有机会能聚在一起。现在好不容易他们能再次同时出现在公众视野，台下的粉丝都异常激动，掌声和欢呼经久不息。

 

他们先是聊了一会Jensen的腿和可怜的肋骨，又瞎扯了一推关于新戏的趣事，最后借机宣传一波对方的电影。这次他们闲聊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，等到粉丝提问开始的时候很多人已经笑累了。

 

前面的问题大多比较欢乐，比如新导演、新片场怎么样，家里的孩子们有哪些好玩的事情，给对方打电话的频率是一周几次，打电话时都是谁先提出挂断，两人的生日互相送了对方什么礼物，Jensen还有没有再出唱片的打算等等。

 

他们答得很轻松，穿插着时不时的拌嘴和打闹，Jared欺负Jensen不能随时站起来活动，Jensen揭露Jared为了去医院看他差点和导演吵起来的事实。

 

见面会是他们的主场，面对一大群陌生人却像是面对十几年的挚友，几个月间树立起的礼貌与疏离渐渐崩塌，剩下的只有亲密、愉快和温柔。他们很久没有像这样坐在台上聊天，很久没有听到满屋子的大笑和欢呼。他们对视的时候从彼此眼里都看到了亮晶晶的、铺天盖地而来的喜悦。

 

抽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是一个成熟的漂亮女人，她不能控制地在两人之间露出微笑。她问他们：如何用一句话概括Sam和Dean之间的关系，又如何用一句话概括你们之间的关系。

 

Jensen说这是个好问题，Jared点点头表示赞同。他们沉思了很久，最终Jensen先开了口。

 

他说Jared和Jensen的关系是“SPN4ever.”他们因为SPN相识，并且SPN将会是他们一生的回忆。

 

而Sam和Dean的关系，是“Saving people, hunting things, the family business.”还没说完，已经有人跟着接上了，台下顿时掌声雷动，欢呼一片。Jared看着他，一边笑一边跟着鼓掌。Jensen低着头沉默了一会，注意到Jared的目光，于是转头回了他一个微笑。

 

全场渐渐安静下来等Jared的回答，他捏了捏手里的话筒，双手搭在反放着的椅子的椅背上，看着台下露出微笑。

 

他说Sam和Dean的关系就像是Jensen所说的那样，他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答案了。而Jared和Jensen的关系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：“Till Death Do Us Part.（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）”

 

一瞬间台下像是炸开了花，起哄声、掌声和欢呼声混杂在一起。Jensen给了他一个“你在说什么”的惊讶眼神，Jared笑了笑，继续说了下去。

 

“我知道这句话可能不太合适，但我完全是抱着最纯洁的想法。就像Jensen说的，我们因SPN相识，但我们的关系绝对不会止步于它的完结。哪怕我们可能从此不会再拍同一部剧，我们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，很多东西却是不会改变的。”

 

“我们的家离得很近，我们的孩子在同一所学校上学，我们的妻子和父母都与彼此相熟。我们早已亲如兄弟，甚至比兄弟还要熟悉彼此。”

 

“我们偶尔开开见面会，假期一起带孩子，工作间隙给对方打电话……我们会一直在一起。”

 

“――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。”

 

欢呼声中Jensen张开双臂，Jared走过去半蹲着拥抱了因为腿伤不得不坐着的Jensen，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害怕加重他的伤势。Jensen却把他抱得更紧了，在他耳边说“It's fine.”

 

他感受着着肩上和背上熟悉的力道，鼻尖萦绕着属于Jensen的味道，胸前起起伏伏的呼吸因为伤势而有些杂乱。

 

那是他最熟悉的Jensen，那个美好的、可望不可及的Jensen，此刻就在他的怀抱里，鲜活地、真实地呼吸着。十几年来他一直压抑着情感再次变得强烈，隐隐有冲破牢笼的征兆。

 

然而这次是他先松了手。

 

他看着Jensen，用无限的神情注视着那牢牢刻在他脑海中的容颜。他露出了微笑，拍了拍Jensen的肩膀，没有说话。

 

（正文完）

 

08.（番外）

 

Jared迎来了四十岁生日，这时他的新电影已经上映了，虽然票房没有到爆炸的地步，但整体口碑都还不错，也有了很多新的粉丝。Jensen的电影由于被搁置了一段时间，现在还在后期制作，但不久后也会登录各大影院。

 

这期间他们又开了几次见面会，最近的这一次Jared由于在新电影的宣传期所以没去，Jensen和Misha他们顶了全场。Jared在Twitter上发了小视频表达自己的遗憾，并且请到场的粉丝们替他在其他人面前多多炫耀他的新电影。

 

又过了几年，SPN又开了完结五周年见面会。四十二岁的Jared和四十七岁的Jensen还是像以往一样坐在台上玩闹、瞎扯，回答粉丝们的问题。这时候小河马已经长成了还带着点稚气的少年，JJ也越来越漂亮，开始为一些小商品拍摄广告。

 

Jensen说他没有让JJ成为演员的想法，但她自己说喜欢这个。

 

在Jensen五十岁之前，他个人导演并主演的第一部电影在全球上映，票房和口碑都不错。在新的见面会上Jared抱怨Thomas交了女朋友还不愿意带回家给他和Gen看看，Jensen说现在JJ在学校有很多男生追，但没有能让他看得过眼的。

 

2030年SPN十周年见面会上多了很多世界各地赶来的人，他们都是年少或年轻时爱上了这部剧，却由于上学时间和经济条件的限制无法去到现场，现在才终于能够有机会亲眼见到他们爱了十多年的人。

 

Jared谈到了Thomas的成人礼，而Jensen则宣布JJ已经试镜成功了一部新剧的女主角。Jared故作难过地说这下JJ再也看不上Padalecki家的男孩子了，Jensen笑着让他别急还有Arrow呢。

 

八年后Jensen过了六十岁生日，Thomas已经结婚，JJ在好莱坞的事业蒸蒸日上。Jensen在Twitter上打趣Shepherd和Arrow开始约会，Jared说让Otette多跟Zeppelin一起。

 

2040年JJ与好莱坞著名男星结婚，而Thomas的孩子也出生了。SPN二十周年见面会上Jensen说他的女婿从小是自己粉丝，Jared说他吹牛，还骄傲地表示自己无论是生儿子还是抱孙子都比Jensen早。

 

第二年，Shepherd Padalecki和Arrow Ackles结婚，婚礼上Jensen和Jared同时表示他们当初定下的“娃娃亲”终于有一桩成了。而Jared笑着打趣说世界上最完美的人终于有一个不姓Ackles而姓Padalecki了。

 

2050年他们召开了SPN三十周年见面会，留下来的几乎都是爱了他们几十年的老粉，还有老粉们的孩子。Jensen已经满了七十二岁，Jared也六十七岁了，他们现在子孙满堂，这么多年了却没搬过家，一直在奥斯汀当邻居。

 

见面会上有个粉丝提问，问他们还会不会继续开周年见面会，他们还愿意陪伴粉丝多久。

 

台上的两人对视了一眼，Jared满是皱纹的手拿起话筒说：

 

“只要你们愿意来，我们一定会继续开――我们将会一直与你们在一起。”

 

“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。”

 

END.（全文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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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珍妮生贺，因为现在奥斯汀还是3月1号所以不算迟（误